墨然

去者(34)

 

本文纯属虚构,请勿上升真人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  “德纲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看郭德纲迟疑着脚步朝门外走,于谦斟酌了一下称呼,撑着身子朝起坐。

      小白和郭德纲听见于谦说话,都一同回过身来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“您快躺下吧。”郭德纲迈着小短腿儿几步走过来,按着于谦的肩膀儿。侯震也踱回来搓着胖手:“怎么样了师哥?好点儿没有?”

      小白过来给他身后塞了几个软枕,于谦半靠在床上,显得有点儿无力,看看小白,说:“去看看老二睡了没有。让阿姨别老带着他看电视了。”小白知道,这是丈夫想跟郭德纲说点儿什么话,于是就站起来朝着郭与侯笑着点点头,朝外走了。

     郭德纲在床边儿上坐下,低着头不说话。侯震看看两个人的表情,忽然觉得自己也挺多余,就站起来说:“师哥,你这儿有什么能垫巴点儿的?郭老师把我折腾的,我这儿前心都贴后心上了。”

“还没吃饭呐你们?我让阿姨给你们做点儿吧。”于谦侧身从床头柜上拾起手机,要给保姆打电话,侯震伸手拦着:“行行行,我自己去饭厅找找她,实在不行我自己弄点儿。”

又回头对着郭德纲说:“我给您也弄点儿吧?”

郭德纲闭了下眼:“行,您先吃吧。”

 

侯震也离开,这屋子立刻就安静了。于谦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黄鹤楼,郭德纲一把按住他的手:“行啦,少抽点儿吧。”

体温的相触,让两人都一愣,于谦想缩回手去,郭德纲默默地加了点力度,于谦只好把手放在烟盒上,佯做不知。

“哥哥,今儿是我不好,把你的同学聚会给冲了……”

郭德纲瞅着两只叠扣着的手,喃喃地说。

于谦抬头看着他,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,本来怨气冲天,现在他这么低眉顺眼地一认错,想较劲的心就灰了,绷着的手也软了下来。

“可是他们说的那叫人话么?句句戳我肺管子啊!哥哥,他们这就是在挑拨咱俩人儿的关系啊!”郭德纲又有点儿激动。左右晃着脑袋,可是忽然想起来于谦的血压还没完全下来,又把下头的话咽了,“行了哥哥,您呀,先好好养着,明天我让小孟儿他们跟着您上医院好好查查。”

郭德纲说着,欠身朝起站,于谦默默地反手把他的手握住,郭德纲又坐下,两只手就那么握着,四目相视,犹如在台上一般如此。

“德纲……,下午我把话也说重了,你别往心里去……,哥哥老了……爱怀旧了。”于谦说着,松开了手,眼底泛起了泪光,低下头来用力眨着眼。

郭德纲心里也一阵不好受,他看着门,喃喃着说:“哥哥,你知道今儿下午,我听见你跟刘颖在那儿使活,我这心里有多难受么?我是真怕他把你抢走喽,可是他们说的,听着是掰生,可是我自己知道,这些年,真没什么好活了……耽误了哥哥这个大量活……”

眼泪顺着鼻梁子流下来了,郭德纲低着头,用手背抹了一把。

于谦从床头抽了张面巾纸递过去,郭接着擦着眼泪,继而又长叹了一声:“不过说实话哥哥,我这几年是真特么累死了,这个累法儿跟受穷吃苦的时候儿不一样了。那会儿饿着肚子,趴的炕沿儿上,那段子咕嘟咕嘟往外冒;站的台上,一人儿来四个小时也能盯下来。现在……不成了……脑子里全是事儿,杂事儿……,孩子们一个一个的长大了,”郭德纲把抹了泪的纸巾在手里一下下的叠着,吸着鼻子:“大了有大了的好处,能顶事儿了,可是呢……也能惹事儿了……身在名利场,哪个不想混得风生水起呢?怎么给他们奔去啊?咱们有疼儿女的心,可他们未见得有报父母的义呀……,还有那些个是人不是人的,一个个全都盯着这碗肉,都想来伸一筷子,吃不着呢,就想着你也别想吃。哥哥……我实在是……江郎才尽了!”

于谦忽然心疼得不得了,一只手攀住郭德纲的胳膊,一只手握着拳一下下磕着自己的额头:“兄弟,你别说了,是哥哥太自私了,我帮不了你,还得了便宜卖乖……”

“您说什么呢哥哥?!您知道,我现在,就只有您了……大林是个好孩子,懂事儿,听话,可是自从有了安迪,多少心里也有那么点儿不一样了吧,这也说搬走就搬走了;家里住了一堆外人,亲儿子到出去租房去了,哥哥你要是再让他们给忽悠走了,我可怎么办呐?”郭德纲回过身,情不自禁地把胖脑袋搁在于谦的肩膀上。

于谦圈过胳膊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:“你放心,哥哥不会扔下你不管的。永远没那个时候儿。”

 

侯震吃完了保姆给他做的番茄炒蛋盖饭,擦着嘴上了楼,轻轻推开卧室的门,看见屋里这一幕,他把胖手放在胸前抹挲了一下,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。

这时,裤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,侯震连忙掏出来,是王海。

他扭头看看卧室,把门关严,对着电话小声说:“放心吧,没事儿了。啊,啊,对,对,明天带谦儿去做个检查,对,对,放心,这俩啊?在屋呢,嗯,抱着哭呢,滚蛋吧,老谦儿血压都上来了,对不了活了,再说嫂子在呢呀……得得得,不跟你说了。”

 

 

郭德纲回到了玫瑰园,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。通常这个时候,是家里最热闹的时段。

在北京的小园子的队长、亲近的徒弟都要来家里看看,跟师父汇报工作,顺便吃个宵夜。这些弟子们见了师父师娘自然恭敬,见了带着安迪的“姨妈”也点头哈腰,很有点儿文武官见了“客氏”的意思。

 

大惠洗完了澡,抱着安迪逗了一会儿,看着徒弟们跟郭德纲在饭桌儿上说说笑笑,而郭德纲好像总有点儿心不在焉。

烧饼看着粗,但是心最细,扯着嗓子叫:“师父,您这是怎么了?您平常不是最爱这口儿么?”说着他拿手朝前推推这碗豆汁儿。

郭德纲看了他一眼,“今儿这个哪儿的?有点儿稀啊。”

小四站起来扶扶眼镜儿:“稀么?还是瓷器口儿的啊。”

话题从豆汁儿到瓷器口儿才店,到老字号,到德云社,又到了今年的资源,到底该怎么个分配。

 

说相声的嘴,能跑马,能杀人。起着哄的,就把信息传递了。

姨妈这个时候最认真,听得也最专注,明显的,春晚、春节的综艺、卫视的庆春节,全来递过橄榄枝了,哪个都是名利双收的好机会。

 

“师父!您跟我于大爷再来一回春晚吧,您二位有日子没说过不逗乐儿的活了”。烧饼没心没肺地瞅着小四乐着说。

郭德纲乐了一下,“于大爷今儿血压血糖有点儿高,明天得去查查。”

这一来,大家都明白了郭德纲不开心的原因,玩笑也不太敢说了。

姨妈到是眼睛亮了一下:“于老师病啦?”大惠 听了也放下手里的玩具,过来挨着郭德纲坐下,“谦儿哥怎么了?”

“没事儿,就是血糖血压有点儿高,明儿瞧瞧去。”郭德纲轻描淡写地说。

“累的吧?”姨妈体贴地叹了口气:“这一年,要说你们老俩可是够瞧的,真的,说真的,该享享福了,别这么跑了,该让这些小的们上了,也给他们点儿孝顺的机会!等出了大名儿,拿钱堆着养着师父师娘和大爷!”

郭德纲用筷子搅着豆汁儿,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,“谁有这么大本事啊?”

“谁有?”姨妈轻轻眼珠子,抬手照着烧饼的厚实膀子就来了一巴掌:“饼子啊!一准儿成!”

烧饼咧开嘴大笑:“对我成!我拿钱堆一屋子,哪张上都有玉皇大帝!”

“说的这叫什么话!”郭德纲微喝了一声,烧饼捂着嘴看了小四一眼上吱声了。

“净特么找抽!”王惠也骂了一句。

“成吧。”郭德纲端起豆汁儿喝了一口,“我看,还得你们家的小爷儿来啊”。说着,意味深长地朝“姨妈”笑了笑。

“不成!”姨妈满脸上掩不住的笑,却连连摆手:“他还嫩呢!”

“嫩才好呐?现在流行小鲜肉啊,粉丝又多,还能办事儿,这以后,德云社还得仗着他养活呢。”郭德纲一边儿嚼着焦圈儿,一边儿笑着说。

“折了寿了。”姨妈站起来,眼睛亮晶晶的,“走安迪,姨姥姥带你睡觉去吧。”

 

 

第二天,郭德纲竟然破例没有赖床,一个上午都在等孟鹤堂的电话。左等不来右等不来,又把王海派过去,说:“您呐,看看有事儿没有,赶紧回来告诉我一个准信儿。”

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,王海儿才回来,脸色有点儿凝重,郭德纲坐在书案后头,觉得手有点儿凉,“怎么着了?”

王海坐在他对面儿,“说是有酮体了,得住院。”

郭德纲扶着桌子愣着,两眼直勾勾的望着王海,半晌才说:“厉不厉害?要紧不要啊?”

“您先别急。”王海瞧他脑袋上已经冒出虚汗了,忙把身子前倾,做了个较为放松的姿式:“不太厉害,只是医生说,这个酮体对糖尿病人来说,比较麻烦一点儿,现在有进口药,据说特管用。”

 

“哦哦”郭德纲点点头,两手互相对着手指。

“跟那主治医说,用进口药,得用进口药。”

王海不禁扑的一声笑了,“还用你说呀?人家谦儿嫂早就说了。

 

郭德纲自觉失态,用手搓搓脸。

正这个时候,阿姨上来说:“钟总来了,有急事儿找您。”

郭德纲和王海对视了一下,“那赶紧让他上来吧。”

钟总上来,脱了短大衣,从手提箱里取出IPD,一边说招呼一边说:“角儿,海儿哥,势头又起来了,小爷儿的视频又被翻出来了,炒得太热了,方方面面的狗全叫唤起来了,您看看。”

 

说着,把手提电脑转过来给郭德纲看,郭德纲细看了一遍,用拳头砸了桌子一下:“简直是吃了屎了!这哏能这么用么?你跟人家熟吗?你知道人家是谁吗?!这两个小兔崽子!”

“更可恨的是,”钟总拿过IPD,又翻出几张网页:“小爷儿的粉,正在疯狂咬饬咱们社里的其他人呢,老高也上了榜了。”

郭德纲紧皱着眉头,把网页又细翻起来。

“吃了屎了这是!”

“我怀疑有人在带节奏啊。”钟总长长喘了口气。

 

 

“郭老师!”忽然门一开,侯震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惊讶开门进来了,“您瞅瞅这个是怎么回事儿?”说着,他把手机递给郭德纲,打开的网页上,大标题赫然写着“德云皇后于谦疑似与前搭档刘颖再度合作,或重回主流?”

再往下翻,是一段摇摆不定的视频,正是那天在红事会馆石榴别院,于谦与刘颖一起给浩楠示范的段子。

 

     短短一分多钟,郭德纲看得两眼冒火,“这帮王八X的!”说着,把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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